臺灣民報1927年1月
序號 | 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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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百三十八號新年號要目 |
02 | 社說 春頭先立大計社說 天然的現象,悠久循環不止,所以年年春景相似,人類的生活,逐日向上不休,是故歲歲感情不同,這是古今東西的定則。 當此丁卯的歲旦,我們臺灣島民,在表面上,雖亦循俗照例互相賀正道喜。但細看裡面的生活,却是一年不似一年了。試看去年之中,米價大落,芭蕉自賣,蔗汁又多被搾取,墾地一奪永不還,新利權既然沒有我份,舊資源已經將要枯涸。似此勞無所得,稅金又要納,入不敷出,生計顧不及的窮迫狀態,非但沒有向上生活,而且怕要「江河日下」了。 經濟方面既沒有向上之路,政治方面又不得參與之權,施行假自治空度了六年,民力早已厭疲。雖是無價值的御用式評議會,也已變作空名而無實体,言論只限於御用機關,私事也多要受警察干涉,凡此一切停滯萎縮的社會現象,大背反生活向上的定則。追到途窮的島民,終必不得不求變通而尋生路。生路為何?究極之處,惟有兩端,一則求島內自治,一則望海外發展。 吾們生於臺灣,應該享有在島內完全生存的權利,凡永久不能離去臺灣的同胞們,必不得不拚命要求政治經濟制度的改革。對於從來所有背反着吾們生存向上的一切障碍之事物,須要合群力以推翻之,而打開自治的生路。這是吾們天與的特權,又是應盡的義務。但再進一步想,島地有限界,物資有時盡,每年所增加的六七万人口,設使後日能得達到自治的地步,終久也必不能不仰望海外寄生。故凡能得跑出島外的同胞們,為百年之計,該要講究海外發展之策,去開拓自由發揮的天地。幸而我島同胞,如要遷往海外,並不必求諸紅鬚碧眼者的異域,儘可移到賓至如歸的大陸或南洋。亞洲天地非但地廣物豐,而且新生的氣象已漸洋溢乎四表,吾們敢斷定為百載千年的理想佳鄉。 翻看我臺灣既往的情境,推想吾同胞將來的生存,吾們不得不在此人人道喜的春頭,先要確定此去應進的生路,樹立今後應執的方針。勿迷目前,達觀高遠,不怕俗擾,勇往向前,纔不致步到山窮水盡,想欲勒馬回頭,已無餘地的日子。 |
序號 | 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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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百三十九號要目 |
02 | 社說 解放運動的進程社說 凡解放運動尚在初期時代,先覺者與民眾接觸未深,民眾亦未敢盡信。故須用筆舌之力以宣傳之,使民眾覺醒,知所向從,這是緊要之事。但若到了民眾已經覺醒,又有相當的訓練之時,尚低迷乎此,關于現實問題,不注重講究對策,徒以悲憤慷慨,空談妄動,自投水火,即其理想未見實現,前其能力恐將消耗殆盡了。凡為指導者豈可不戒慎哉。 凡解放運動的初期,堅執不妥協,力抗壓迫階級,此戰術之利益,即(一)反抗強權可以利用群眾心理,收攬人心。(二)使民眾容易發見階級的對立,及其利害不相容的地点,助長憎惡之心,鼓舞奮鬪之志。凡此二者都是解放運動的立脚地,又是戰術的根本。若經過了此期之後,在指導者間必發生急進與漸進之別,及理想與現實之爭,內部遂不一致,終不得不分立,此亦難避的進化過程。那時理想派欲維持其向來的人氣聲望,其理想愈揭愈高。而譏斥現實派為不徹底善觀望。現實派因注重於實際的效果,想要一城攻奪了再攻一城,而嘲笑理想派為小兒病的空想妄動。在此內部兩派紛爭之時,壓迫階級慣用中傷離間之策,乘機取得漁人之利,此亦指導者所不可不警戒之處。 在此兩派爭立之中,必能誘出所謂不左不右的中間派的出現,但此中間派不過解放運動進行中的一過程而已,决不是終局的現象,故若由分立而進于統合,才有解放完成的日子。不然,那就不是和平的指導者所敢望想的了。 凡從事於解放運動的人,須要留意者是糾合同志,若同志團結之力量遠不及於壓迫階級,斷難取勝,故糾合同志為先决要件,雖是灰色人物,如有一材可取,亦應極力招致之,才免致使其為敵效勞。旣是同志,亦不防其跑入敵營,從事訓練,此乃解放運動者不可不抱的苦心。倘若同志之間多以感情用事,徒務內爭,旣不整於內,又失守於外,何有解放運動的成功之可言。考察日本內地的各種解放運動,都不出乎此轍,故吾們甚願我臺各方面的解放運動之先覺者,對于此點亦該要三思五慮才是。 |
序號 | 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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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百四十號要目 |
02 | 社說 中國國民政府承認問題社說 中國自起第一次革命打倒滿清以來,迄今滿十五年間無一日不是革命狀態,因為滿清的專制帝室打倒後,洪憲的專制相繼而起,再起革命推倒老袁之後,則無數的專制軍閥到處簇生,所以為民生民權的革命不得不再要繼續以至於今日。但是有思想而為主義之戰,畢竟必獲勝利,現在國民政府的革命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將大中國已經占領三分之二,中央政府也己遷移武昌,於是乎國民政府的承認問題己經成為國際上的大問題了。 向來在北京的北方政府,不過是北方軍閥的緩衝機關而已。並不是奉張的勢力可全支配的,又不是直吳浙孫等的實力可全左右的,至於不是代表全國民的政府是更不待言了。所以北京的政府完全是北方軍閥的傀儡,執政的也是那班奴顏婢膝的善媚軍閥的老朽輩,老早就不成躰統了。何况現在北伐革命軍戰捷,直吳失敗浙孫將倒的北京政府的無實力和廢頹的狀態已至於極点了。 一方面觀察國民政府的實力如何?初在廣東省的一隅孤立無援之間,兼之受列强種種的壓迫干涉之下,而於一年之間得伸展至現在的實力,不久定能統一中國,這觀察過去的結果已經是很明瞭的事實。南方政府不但是在武力能得占領全土而統一中國,國民政府的政綱和人材是足以拯救全國民而統一中國的,現在的三民主義已經傳遍全國,國民政府已經統一了全國的民心了。所以這樣的實力人材和人心的歸向,足以証明就是中國唯一的統一的政府了。 若將南北兩政府的實力比較,列國是當然要承認國民政府的。但是有的懷抱野心恐怕喪失利權,有的帶着恐怖病駭怕赤化,至於大勢旣定的今日,還是或公然或秘密去帮助北方,這不但是干涉內政,並且是貽禍於中國,是中國四億國民共恨的仇敵。我們為中國的幸福世界的平和,很盼望列國持公正的態度,對國民政府承認問題著實去考慮。而希望日本過去和將來的密切的關係,鼓舞勇氣率先去承認國民政府。 |
序號 | 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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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日臺人衝突二審公判 |
02 | 臺灣無產青年會成立 |
03 | 感心的日本人巡查 用私財、貧救民 |
04 | 新竹文化食堂的計劃 以簡單整潔為主旨 |
05 | 臺灣問題講演被解散 |
序號 | 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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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百四十一號要目 |
02 | 社說 本報的使命社說報社消息 本報是臺灣人唯一自主的言論機關,我們可以不客氣說,一面是為臺灣民眾的代言者,一面是為臺灣民眾的指導者。故本報一貫的目的,當然要謀臺灣文化的健全發達,和要計臺灣民眾的最大幸福。 然而由臺灣的現狀看來,臺灣人全体是處於弱者的地位,應恢復弱者的人格權,以期政治,經濟的自由與平等,這是第一的要求。其次,臺灣大多數的民眾,經濟上都處於被榨取的地位,應保障他們的生存權,以期社會圓滿的發達,這是第二的要求。 照上面所說的本報應盡的使命,自發刊以來,斷沒有絲毫變更的。但是在我臺灣改革派的陣營中。今後對各種的問題,因為各人的立脚点不同,自然會發生各種的議論。有的是採取現實主義,主張漸進的改革,有的是採取理想主義,主張急進的推飜。這種現象,今後是不能免的。 不論是屬在漸進派,或是急進派,旣同是樹擁護民眾的利益為目標,定有可以互相提携的地方。因此,今後兩派須有互相諒解,互助並進,一面向共同的戰線,一面各自行其是,這才是臺灣改革家應取之態度。倘或不然,若各人為太過忠實其主義而忘却了共同的目標造出無稽的流言以互相排擊,必能致使共同之敵乘機取漁夫之利,那是何等的不幸事啊! 在我臺灣思想運動展開的今日,本報始終不變的態度,是超越各派的主張,嚴守公正的精神,斷非為一黨一派的宣傳機關。無論屬那一派別的宣傳,都難免有一種的偏見,所以我們向來反對官廳的御用報紙,同時亦不得不反對一黨一派的私用報紙。 現在的本報,旣公認為臺灣人唯一的通風窓,自然不容被黨派所濫用,全立在公正中庸的地点,站在共同戰線的前陣,這就是本報向來所恪守的金科玉條。換句話說,臺灣今後的社會,確實是要求我們採取是為是非為非的中正態度。如果有做不到之處,惟望有心人不吝時賜激勵匡正,那就幸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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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百四十二號要目 |
02 | 社說 臺灣議會與臺灣憲法社說 我臺灣同胞有志,自大正十年春對帝國議會提出初回臺灣議會設置請願以來,已經過了六年,合這番的請願其提出了八回了。其請願的根本主旨,始終一貫,要求臺灣特別委任立法及臺灣預算的議決權,即要求在臺灣地域之範圍內的參政權。其要求的根本理由,是為臺灣的民情風俗與日本內地不同,如欲謀臺灣民眾的幸福,須行適合臺灣民意的政治,欲行適合民意的政治,必要使臺灣住民參政,欲使住民參政,非設置臺灣議會不可。這是有納稅必有參政的憲政常道,又是現代文明國確定不易的立憲公理,除舊時代的專制國以外,斷沒有否認此要求的根據。 但在臺灣的日本人,尚多執迷不悟,空抱優越征服的謬想。而在日本內地的黨人政客,又多汲汲乎爭權奪利,並無關心臺灣的統治,因此而我們所要求的臺灣議會亦自尚未能實現。然而我們所主張的自治主義,已經不但得了諸植民政策學者一致認為極其正當,就是最近勃興的無產政黨,也都一致認為將來必行的公理。如朝鮮當局向來是買收失志的鮮人出來請願中央參政想要同化,而今已感覺着大錯,近來竟改變其方針,由御用的京城日報出來主倡朝鮮自治將使朝鮮人出來要求朝鮮議會,欲緩和獨立派的心理。可見時勢已大進展,而我們臺灣民眾也已大有向上,臺灣議會雖未實現,而內外的情境已躍進臺灣議會百步以上了。 最近有明眼的政治家,鑑察先進植民國的治績和東洋現在的情勢,為帝國百年大計,有將提倡對臺灣統治非制定臺灣憲法不可之說。此若使在臺日本人間之,恐要舌吐三寸,但在有先見之明的人,莫不認此為日本治臺唯一最上的良策。 我們要求臺灣議會是趨向自治的初步,制定臺灣憲法是自治完成的美果。故制定臺灣憲法之說和要求臺灣議會之聲,其程度雖有少差,而其目的完全一致,可謂為異名同實,殊途同歸的福音。 |